Silmarosse

Umbar, i lirit imma teca, i lirit imma etécië

【Silm/梅熊】猫的报偿(上)

第一部 猫的报仇

第二部 猫的报恩

*死亡或许是芬巩的报偿,但猫斯罗斯不这样认为。

*图尔巩和阿瑞蒂尔遇到了一件咄咄怪事:死去的哥哥突然开始在梦中用狗粮攻击我!

*又名:梦寻秘境喵达斯


1

“出事了。”图尔巩说,徒劳无功地捏了捏眉心。

“眉头不会仅仅因为被手指接触而展开。”阿瑞蒂尔说,吞下半杯白兰地。

图尔巩自制力非凡,但也忍不住跟着妹妹的豪爽动作,抿了一口酒。

“芬巩的墓,”高级检察官从紧咬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被挖开了。”

现场照片上盖着红色的“机密”字样。那的确是他们哥哥的墓,被彻彻底底掀了个底朝天,不是什么冒牌货色或恶作剧,照片可以P图,但是那个红章不能是P的;何况章是盖米尔亲自敲上去的,盖米尔是活人,也不能摆放入Photoshop. 当然,墓中静静沉眠的那个人的灰烬,也不见了。墓碑完好得醒目,被庄重地挪开立在一旁,但那底下被挖空足足五十米,形成了一个惊人幽深的洞穴;而芬巩的骨灰远没有被埋葬得这么深。

“不是人的手法。”阿瑞蒂尔凶狠地说。

“不是。”图尔巩的眉心变本加厉地聚拢,“看这个,”他从那无限口袋般的公文包里排出半桌检测报告,“对现场留下的一片类似动物指甲的半透明物质的分析。”

阿瑞蒂尔扫了一眼那些纸张,直奔结论。报告书是劳玟的研究所做的;她掌管一个完全秘密的部门。那里用简洁的语言写着:

“该生物物质不属于地球迄今为止发现的任一物种所有。保守推测,其中含有三种从未被发现或推论的新元素。”

印刷字体下面,草草涂抹着一行小字,阿瑞蒂尔认出那是姑姑随心所欲的斜体:“谢谢你,图茹卡诺,看来我的人生只剩下两件事了:死在实验室爆炸中和获得诺贝尔奖。”

兄妹俩的视线相遇了。阿瑞蒂尔耸耸肩:“我碰巧认识几个灵媒朋友。你觉得……?”

“碰巧?”图尔巩阴沉地说。

“经过大海捞针式的追踪,确切地说。”

“认识?”图尔巩把铺满桌子的资料扫进双臂之间,好像一只老母鸡气势汹汹地蹲在鸡崽前面。尽管他的鸡崽看样子已经站在他的对面,而且无所畏惧。

“认识,通过亲手把他们铐住的方式。”阿瑞蒂尔说,拎起椅背上的夹克,“不如现在再去认识一下,我碰巧知道有三个都在同一家精神病院里呢。” 

***

“好了,哥哥,你别再……”

“我认为你要带我去讯问的是患有精神疾病的高度危险的犯罪人,而不是阿瑞蒂尔女士疯狂的倾慕者和握手会成员!你看见那个瞎眼女人在病房墙上画的一百六十八幅你的肖像了吗!那个八十岁的老头还管你叫‘我的白公主’!”图尔巩汪汪大吼道。

“对,我是希望你对我的推论有所准备……”

“说说看。”检察官冷冷地说,无缝衔接得切换成工作模式的速度能令机器人羞惭欲死;他眼睛里闪动着不祥的光芒。

“动机。”警督说,“外星人把我们的哥哥挖走难道是为了做生物实验吗?”

“你在用人类的犯罪学分析不明生物体的行动。”图尔巩评价道。

“显然,我是人,安知外星人之乐。”阿瑞蒂尔说,“我就直截了当一点吧:这是情感犯罪。”

“芬巩生前与地球之外的生物没有任何情感纠葛。”

“那如果是在他死后呢?”

他们面面相觑。

“我让格洛芬德尔去联系牧师。”良久,哥哥从胃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下轮到妹妹惊讶了。 

***

芬巩并不信教。换句话说,他死后与外星人的情感纠葛不属于牧师的管辖范围。格洛芬德尔果然是图尔巩的得力下属和知心朋友,他为他们联系上的是一位科幻作家。

“梅格洛尔?”阿瑞蒂尔读着调查组发来的资料,那上面本该详尽介绍科幻作家的祖宗三代和他小时候的日记内容,但事实是这位作家的履历几乎是一片空白。正因如此,他们才挑中了他。

“埃克塞里昂很喜欢他写的《诺多兰提》。”图尔巩说,“据他评价,‘《诺多兰提》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幻作品,仅凭前三卷就足以与阿西莫夫相提并论’,等等。”

“你看过了?”

检察官矜持地点头。

“怎么样?”

图尔巩像是用了很大的努力平静下来。

“不是人的手法。”他说。 


2

梅格洛尔优雅端庄地坐在懒人沙发上,膝上盘踞着与沙发同色的巨大猫毯,他看起来像是从铜色毛绒里长出来的一棵香蒲。天才科幻作家非常友好地展示待客之道,他为客人们手磨了印尼猫屎咖啡,两杯褐色液体散发着昂贵的香气。图尔巩出于礼貌,用紧紧抿着的双唇抿了一口:从梅格洛尔的表情看,他知道客人根本没喝。阿瑞蒂尔则很难将目光从那张巨型猫毯上移开,她暗自思忖着梅格洛尔到底给猫喂什么东西吃,图尔巩的声音在她心里一刻不停地低语着“禁药”“基因改造”等冰冷字句,与此同时猫的美丽长毛烧得她心头火热。

图尔巩向来有一种珍贵天赋:无论气氛有多尴尬,他都能毫不在意地直奔主题。

“我们是私家侦探。”

“喔,”梅格洛尔往铜色毛绒的海洋里沉下去一点,“从那位闪闪亮先生联系我的语气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我的粉丝。”

梅格洛尔也有一种珍贵天赋:无论气氛有多尴尬,他都能毫不在意地令气氛更尴尬。

“我们是私家侦探,也是你的粉丝。”图尔巩流利地说,全是话术,毫无感情,“我们手头的事件你一定会感兴趣。”他用的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梅格洛尔从猫海里浮上来,在脚边的两打酒瓶里挑了一个装得最满的,痛饮了一口。

“请讲。”

“事实上,您自己已经讲了很多遍这个故事。”图尔巩的双眸里闪动着可怕的光线。

“愿闻其详。”

“关于挖开的坟墓。”

“看来您不止看了我那又臭又长的《诺多兰提》!”

“您写了很多作品。”

“但挖开的坟墓与挖开的坟墓不同。”

“不错;然而您已讨论过的就有十三种。从这个意义上,与其将您称作起死回生、移花接木、外星文明、黑暗人性的专家,不如将您称为挖开的坟墓学家。”

“您的故事也是关于挖开的坟墓?”

“正是,它会不会是第十四种呢?”图尔巩把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他的脸上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在梅格洛尔向前倾身,接过那文件的时刻。

宇宙动了。

正如梅格洛尔在《诺多兰提》里所写的那样:如果你要观测宇宙,请观测猫。

猫动了。如此巨大的猫,揭示着宇宙中的巨大动荡。庸俗地类比,蝴蝶扇动翅膀尚且能在大海彼岸掀起风暴,梅格洛尔膝上的猫迅猛矫健的动作足以在昴星团里创造一个洛夫克拉夫特式的超文明。猫的铜色长毛,好像万万根泛着金属光泽的触须器官般,向两位科幻文学粉丝扑来。

阿瑞蒂尔警督也动了,像一星离弦的银箭,她满怀勇气地扑向猫,挡在她哥哥身前。茶几、文件、人和巨猫飞扬起来,苏门答腊麝香猫排泄物的珍贵萃取液弹跳到空中,向芬巩被挖开的坟墓之平面影像伸出手去——事发现场的泥土里有一枚奇特的生物指甲幽幽闪烁——猫伸出爪子——受害者家属们的瞳孔猛然紧缩——

“等等!▇ ▇ ▇……那是我妹妹!”

一个相当、非常、无比、绝对芬巩的声音大喊道。一阵天旋地转。

阿瑞蒂尔和图尔巩掉进某个兔子先生的洞里。他们下坠了差不多两点四秒钟,直直落进红心王后的宫殿,红心王后就坐在他们对面的红色宝座上,一头红发,红色的冠冕,庞大汹涌的红海一般的长袍。它怀里抱着某个东西——生物————

“噗”地一声。

芬巩活生生地出现在红心王后的怀里,以相当、非常、无比、绝对不雅的方式。 


3

“就是这样。”红心王后——梅斯罗斯——猫庄重地结束了说明。她——他——它吩咐一个勤勉的扫地机器人为客人们换一盏新茶。

图尔巩阴沉地坐着,十指交叉扣在胸前。阿瑞蒂尔的左边坐着刚刚成型的芬巩,右边坐着彬彬有礼地赔罪的梅格洛尔,他们三个正兴致勃勃地鉴赏梅格洛尔珍爱的大陵五蛋奶酒。

“你试图让我相信,我哥哥,这位芬巩,如今已经是不同于人类的一种崭新生命形式,因为你,也就是我哥哥童年时救助过的猫罗珊朵,同时也是月球居民,能够以猫的形态参与地球生态,并以猫的形态挖出了我哥哥的骨灰,通过人类科学目前无法解释的方式,将他转化成为适合月球环境的另一种生物?”

“完全正确。”梅格洛尔啜饮着洒上家庭八卦和桃色新闻的蛋奶酒,陶醉地评论道。

“补充:而且他们在发展一段跨越物种、星球、人类科学的情感关系。”阿瑞蒂尔说,被芬巩用他新长出的手轻轻打了下额头。(“哎呦!”阿瑞蒂尔说。)

“PASS,tHe poInt of No reTurn……”梅格洛尔举起酒杯唱道。

“既然你们希望我相信,我活在一个世界观上拙劣模仿《梦寻秘境卡达斯》和《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的现实宇宙里,”图尔巩坚韧地说,“我要求你们出示具有充分合法性、客观性和关联性的证据。”

“否则我哥哥会找人起诉你们侵犯洛夫克拉夫特和道格拉斯·亚当斯的知识产权的。”阿瑞蒂尔愉快地说。

“我不会,妹妹。”图尔巩正确地指出,“前者的作品已经进入公共版权领域了。”

空气——或者任何场景填充物——凝滞了一会儿。

“很合理的要求。”梅斯罗斯平静地说,“请喝茶,图尔巩,我未来的兄弟。你会尝到我那晚吞下的东西:芬巩血的味道。”

TBC


*我到底在写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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