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arosse

Namaari/Raya/Sisu 百合大三角kswl（

*纳玛利pov

猫知道这一切都并不好。她们总是对着她龇牙咧嘴的。母亲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是叫她坐到牛车上去，把猫打发走了。

“审时度势，女儿，审时度势。”母亲的手搭在她的颈侧，轻轻拍了拍。

“我会的。”她说，低下头看着胸前的挂坠。金色的希苏，就像太阳照在沙子上那样金，我们为什么没有雨，希苏，我们没有米。她念着龙的名字。蓝色宝石好像传说中的龙晶一样，好像传说中的海。海就是雨像龙牙城的沙子一样多吗？她想象自己在对龙说话。可是希苏并没有回答。

龙心城曾经是纳玛利不愿多谈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她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座翡翠之城，而几乎在同一刻就开始陷入嫉妒和悔恨。金色的希苏赐给龙心城绿色的海，龙牙城得到的只有尖刻的石头。她们开凿运河，劈开黑色的山，得到一片立足之地。而龙心城挥霍着龙的馈赠。纳玛利就在这时候看见了拉雅。

“审时度势，女儿，审时度势。”母亲的话轻轻地响了起来。拉雅是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她的眼睛挥霍着龙的馈赠，挥霍着雨，挥霍着青色的赐福。嫉妒和悔恨在纳玛利的心中窃窃私语，欣喜却更大声，镇住了她恶毒的姐妹们。去吧，母亲说。她急迫地向前走，向另一个女孩走去。

我早就准备好去恨她，很久以后，纳玛利如释重负地说出了这句话。希苏好像能看见她的心，靠在她肩上说，你的爱准备得更早。龙又绕到她另一边，抱着她的脖子说，我相信你。

“快来，你们两个！”拉雅的声音和她的脚步靠近了，“开饭，我和波准备了龙心城鲜虾锅，还有菠萝蜜干，我的改良版！”

希苏立刻放开了她，摇着袖子跑了。纳玛利转过身，看见龙挂在拉雅身上。来吧，拉雅微笑着。而纳玛利已经不是那个女孩了。她向拉雅走去。

鲜虾锅很不错，恰好配米饭。龙心城的米饭闻名遐迩，洁白晶莹，粒粒饱满。用竹筒蒸熟，散发出米香和清香。拉雅给纳玛利递来一碟箬叶包着的米糕，顺手把其中一个剥开，塞给希苏。“唔唔！”龙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是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米糕。”拉雅说，把小糯推上长桌，她凶猛地拖住了一个离得很远的大碗，把香蕉片扒拉到嘴里。

“拉雅。”纳玛利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她其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幸运的是，拉雅似乎没有听见。她正在夹一个红彤彤的虾。

纳玛利低头喝汤，锅里好像放了几个对半切开的青柠檬，当然也放了辣椒。鲜美得很，又酸又辣。

“你要回去了？”拉雅问。她们肩并肩站在龙心城最高的露台上，碧玉般的大河日夜不歇地奔流。她们都看见希苏在里面仰泳，龙的魔法令翡翠城上空绽开一千朵紫色的水母，它们时不时噗地一声爆开，制造出一场小小的雨。

“龙牙城在等着我，还有好多需要修葺的建筑，我们的水坝和运河也需要整治。”纳玛利说，在心中埋怨自己话多。何必像是急于对拉雅解释呢？一切明明都有了好结局，重建的龙佑之邦，复活的神龙，她们还有希苏……

“纳玛利。”拉雅突然郑重地说，“你一直都这样。我不明白，我们有很多时间，你知道吗？我们一直都有很多时间，所以应该天真一些。我想，是希苏让我明白了这一切。”

纳玛利沉默。龙牙城是依靠审时度势而活的。她没有时间，也没有作出任何天真计划的权利。然而正因如此，正因她短视、现实，才屡屡铸成大错。有些错误已经被弥补，但有一些已成永远的定局，比如……

她拥抱了拉雅，沉默地离开了。希苏的魔法在她肩上停驻了一会儿，炸开一朵水花。

纳玛利最终回到了她与母亲的城市。龙牙城的重建已经开始，不过她们没有希苏，也没有龙所带来的那种欢悦的盛景。她们有她们自己就足够了，这就是龙牙城，黑色石头和绿洲的城市。

猫还是喜欢对她龇牙咧嘴，不过纳玛利已经是健美的女人，不再是小女孩。她挨个拍打爱猫的头，挠她们的下巴，猫们受用地眯起眼睛。母亲和她坐在一处，研究新城的图纸。几位将军和监造官时而前来汇报。入夜，母亲才放下公务回去。纳玛利收起卷轴，看见上面落着一根灰白头发。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下雨了。是细细小小的雨，纳玛利打开窗，银丝在夜风里飘散。没有金色的希苏，没有蓝色的海，没有龙的魔法。她得到的赐福总是少的，不像另一个女孩可以挥霍一生。

是好雨。纳玛利想。她听见龙在说话，你的爱准备得更早。我相信你，希苏轻轻巧巧地回答。

FIN